⑥他和她就是这样捡拾线索的。
流言这种东西,是以什么为原动力传播的呢?
首先考虑的是好奇心和看热闹的本性。只是单纯地想知道些什么,想知道是怎么回事,这样的心情会成为询问传闻内容的动机。我很在意!我很好奇!就是这样的家伙。
另一个原因是想与他人共享信息。共享同样的信息是提高团结感的有效手段。叶山在暑假集训时也给小学生做过。嘛,如果是露营的定向旅行或恋爱话题的话,不共享信息可能会造成实际伤害,但如果是业务的话就会变得非常麻烦,所以需要注意。就像公司的上司说“我可没听说过这种事!”就是这样的家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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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,不管怎么说,孤独的人对集团内部的人并不关心,也不会与他人共享信息,所以基本上与谣言无缘。除非自己和那个传闻的内容有关系。
在这一点上,我最近的行动多少呈现出一副孤独的样子,虽然有各种各样的原因,但还是成为了流言蜚语的台风眼。但是,台风眼也变得有点难受了吧。我感觉自己已经无法自信地说自己处于无风状态了。
在这种情况下,今天又有两个新台风登陆了二年级F班。
这位当事人就是叶山隼人,长相端庄,成绩优秀,体育万能,温厚笃实,乍一看是无可置疑的班上最高层。
还有一个人,容貌端庄,成绩优秀,冷酷无比的校内第一的呼声很高的美少女,雪之下雪乃。
如果有与这两个人有关的传闻会怎样呢?而且,内容都是大家最喜欢的恋爱故事。眨眼间传播是不言而喻的道理。
前天的事从大家的记忆中烟消云散了。不管怎么说,话题性完全不同。在演艺报道中,热恋对象为普通人和艺人的关注程度也有很大差异。从那个角度来说,我可能是被当成普通人看待的可疑的存在,所以大家都会向感兴趣的信息扑过去。不仅如此,连前天的故事都和叶山告白雪之下的混为一谈。嘛,对我来说,这或许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。
因此,今天我走进教室的时候,大家就已经开始谈论这个话题,把我当成根本不存在的人,主要是无视我的存在。不过,怎么说呢…………感觉和昨天不太一样吧?趴在桌子上,假装插着音乐播放器的耳机,竖起耳朵听着那件事的传闻,大体是这样的感觉。
“听说叶山君告白雪之下同学了!”“叶山君喜欢雪之下同学啊,好像受到了打击”“但是雪之下同学好像拒绝了”“诶~ !?不过我觉得那两个人很般配啊~”“如果是我的话马上就OK了啊”“本来你就不会被人理睬啊”“啊哈哈哈哈”
……不是很和谐吗?其他还有“叶山君很有男子气概”、“叶山君很帅”、“羡慕雪之下同学”等等…………在我那时候,简直就像犯罪的加害者和受害者一样。
嘛,我也知道。不是爱国无罪,而是帅哥无罪。如果说可爱是正义,那么帅气也是正义。按照这个道理,我是邪恶的吗?不不不,现实世界是不同正义与正义的碰撞…………大声说我有我自己的正义…………明明没想过要说什么。自己的正义只要自己能接受就好了。明明一点都没想过要得到别人的理解。
偏偏是那个叶山隼人。
明明和我绝对不会相容的人。
他却…………只想帮助我。
叶山在那个时候向雪之下告白的意义。目的无非是把我从向两个女生告白的传闻中解放出来。大多数人都没有意识到那个行为的真意和副作用。大家都专注于传闻的内容,对当事人的情况似乎不太关心。
但是,只要是亲近叶山的人,就不得不面对这种变化。表面上看,他所在的位置和昨天一模一样。但是仔细一看,他和谁都没说过话。虽然听了之后有了反应,但自己没有话要说。顺便一提,可能是察觉到了叶山的严肃气质,小组内部暂时控制了昨天的告白。
但是,不管哪种担心,叶山集团的时钟指针已经无法停止移动。特别是叶山和三浦之间,时间仿佛以倍速流逝。说到底,就像叶山集团是为叶山服务的集团一样,三浦集团也是为三浦服务的集团。
因此,叶山和三浦的关系一旦破裂,自然也会影响到其他成员之间的关系。户部和海老名应该都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。叶山应该很清楚这一点,自己也希望如此,但他还是决定亲手毁掉它。而且理由好像是为了我…………不明白是什么意思。
不,从逻辑上来说也不是不明白。心情上。话说叶山是会做那种事的人吗?一直以来,叶山隼人扮演的都是周围人所期待的“叶山隼人”形象,他本人对此应该也没有特别犹豫。这是为什么……。
说到底,即使是关于叶山的事,他也只是自以为理解了别人而已。
午休时,我一边想着这些,一边在那个地方啃着面包,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。
“……比企谷,你果然在这里啊。”
回头一看,今天登陆的台风眼就在那里。那双眼睛笑得有些落寞。
“叶山…………倒不如说,你为什么会在这里?”
“我偶尔也想一个人独处。”
说着走近楼梯,在我旁边坐下。
虽然没有户冢那么近,但距离很近。不由自主地把身体往旁边挪了挪。
“你没把我算进去吗……”
“啊,是吗……不过,你的情况是,即使两个人在一起,也多半是一个人对一个人的感觉吧?”
虽然感觉被人说了很过分的话,但实际上是那样的,所以也不能反驳。我决定换个话题。
“先不说这个,…………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?”
“我问结衣了。”
“是吗……”
我又问了一个不想问的问题。叶山和由比滨说什么都和我无关。
“你特意这么做……找我有什么事吗?”
“只是想两个人谈一谈而已。还有,这个给你。”
一边说,一边爽朗地笑着递给我MAX咖啡。知道我的喜好,这家伙也很能干啊。
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信息?不,还是不要再想了。
“谢了……”
叶山拿起自己的另一瓶,两人同时打开拉环喝了起来。温暖的甘甜沁入全身。
喘了一口气,叶山又开始说话了。
“……你是不是有什么想问的?”
“不,…………我对你又不是那么感兴趣,也不是那么想知道。”
虽然我没说没有,但感觉好像是故意问出来的,我也很清楚结果对我很不利。回想前天在屋顶上的对话。
“是吗……我倒是对你很感兴趣。”
“……”
不,这种事请不要对着我一本正经地说哦,叶山桑。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很可怕。即使是海老名同学的意思。
…………不可能隼八,对吧?不行,绝对不行。
“我觉得你对我有兴趣一点好处都没有。”
“是吗?对和自己喜欢的人关系好的人感兴趣有那么不自然吗?”
啊……果然还是讨厌。不想和这家伙说话。这是绝对无法避免的话题。求你闭嘴,真的。
叶山无视我无言的拒绝,继续说。
“嘛,我不认为这样做能理解你的心情…………不过,心情也没那么坏。”
“那是因为像你这样的人,很少能凭自己的意志做出决定。凭自己的意愿做出各种决定,也不是什么坏事吧?”
“哈哈,你说得一点都没错。”
以前我也想过,在这里若无其事地把自己拉到叶山的一条孤独的小路上。对于这位策士,是不是应该多一些赞赏呢?不,阴谋是不能被揭穿的。
果然是阴暗者的我最强。…………最近是不是有点晒太多太阳了?
“我对周围的人都无所谓,所以一直以来都是为所欲为…………行吗?就算你做了这样的事,你也想要维持自己周围的人的环境。”
那就是,牺牲我也可以。这不仅是叶山的愿望,也是海老名和三浦的愿望。
“确实。只是在…………修学旅行后,你和姬菜的传闻流传开来的时候,我才开始觉得有点极限了。”
“……这是怎么回事?”
“据我所知,当时在那里的只有我的朋友、你和雪之下同学。所以,散播那种谣言的,除了我的朋友以外,不可能是其他人。”
“……从状况来看可能是这样。不过……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让你的心情发生变化。”
“那件事也许只是个契机,只是我对你的期待越来越高,不难想象,再这样下去,我大概又要牺牲你了。”
“那就不断牺牲不就好了吗?反正我也不知道别的办法。”
“我已经不允许自己…………了。”
“这是什么意思……你不就像个好人吗?”
也许是我的话惹恼了叶山,他转过头来看着我。他的表情和平时的帅哥相去甚远。
“不是的…………我嫉妒你。”
“……”
怎么看都觉得他是个好人,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地发泄负面情绪。也不是没有像伏笔一样的东西。
我想起暑假集训的时候,他对我说过,我没办法和你搞好关系。
“…………我有什么好嫉妒的?”
“那种东西,被雪之下同学迷恋就足够了吧?”
“……”
……结果就会变成那个话题吗?自己承认这件事和别人说这件事是两回事。也许我还不能接受叶山这么说。所以才会这样回答。
“雪之下的…………你知道什么呢?”
“我知道,我一直在看她,一看就知道你对她来说很特别。”
“……”
“一直”这句话的分量,让我无法用敷衍的话语来回应。
从小就喜欢的女孩子对自己一点都不动心,反而对那些爱耍小聪明的呆子青睐有加。本来,我们连这种状况都不想承认。
但是,眼前的这个男人没有逃避这个现实,在承认的基础上向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,然后败走了。这样的人说的话,怎么可能畅通无阻呢?
……叶山不等我说完,又开了口。
“我一直关注着她,想为她做些什么。但是,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……你,来拯救雪之下同学吧。”
这是叶山的诚意吧。如果可以的话,我也想回应你。
但是,这并不意味着可以对错误置之不理。所以,这样回答。
“你的认识难道不是错误的吗?雪之下并不是可以被‘拯救’的存在。”
“是吗……也许是吧。看来我还是完全不了解…………雪之下同学和比企谷。”
……为什么会若无其事地把雪之下和我放在一起呢?你以为她和我是相似的人吗?
“是啊。不过……我也完全不了解雪之下的情况。所以,不要有太大的期待。”
“确实。就在前天,我还不知道雪之下同学喜欢的对象是谁。”
“……”
这家伙……在我承认之前,同一个话题可以说很多次吧……就像打地鼠一样。
没办法,我只好改变话题。
“对了,你…………这样行吗?海老名和三浦……”
“我先向姬菜说明情况并道歉了,她好像也接受了。她也很担心你。”
“是吗……”
啊~啊,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会变成这样的话就不用勉强到这种地步了吧?我。
“三浦那边…………那家伙,大概是你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所以…………暂时还不能像以前那样接触。不过……虽然可能要花些时间,但我相信我能和优美子做回朋友。这不是你该担心的。”
“啊,是吗……”
如果叶山让我不要担心,我只能这样回答。不过,这家伙说的话也不太可信。
但是,我不可能修复叶山周围的人际关系,最好的办法就是置之不理。
“本来我就是为了不让你再麻烦才这么做的。这边的问题这边会想办法解决的。”
“那就好……”
“比起这个,你更应该担心自己和她们吧?”
“……如果担心能解决的话,也不是什么大问题。”
“那倒也是。”
叶山腼腆地回答。现在,这家伙的笑容让我非常生气。
自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,真是爽快啊。我该怎么办?叶山似乎从表情上看出了我的意图,继续说道。
“你只要回应…………雪之下同学和结衣的感情就可以了。”
“……要做什么才算是回应呢?”
“这是比企谷的想法。还是我让你这么做,你会照做吗?”
“不……”
“对吧?…………不是很好吗?因为你不用在意周围的人,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进行选择。”
“……”
如果周围的人中不包括雪之下和由比滨的话,应该就是这样吧。但是现在…………。
我保持沉默,叶山换了个话题,继续问我难以回答的问题。
“对了,你今天也不打算去社团活动吗?”
“……我想暂时去不了。”
“因为不想尴尬吗?”
“我并不担心她们,况且我早就习惯了那种尴尬的气氛。”
“哈哈,这正是最羡慕的地方。”
到底刚才的回答中有什么让叶山羡慕的要素呢……叶山这个人还是不太懂啊。
“如果不是这样的话……?”
“……说得不好听,我可不能重蹈你的覆辙。”
侍奉部的成员恐怕谁都不希望维持这种表面上掩饰、充满谎言和欺骗的关系。
“原来如此,是这样啊。听了你的回答,我稍微放心了。”
“……怎么回事?”
“你既不是逃避,也不是说谎,而是准备回应她们的想法,对吧?”
“!……”
“这种沉默可以理解为肯定,但是不能让女孩子等太久。”
“……是啊。”
啊,昨天好像也被说过类似的话。不行的自己…………不快点想办法的话……。
我挠着头,叶山似乎已经满足了,慢慢地站了起来。
“那么,就这么回事。雪之下同学和结衣的事……就拜托你了。”
“啊……啊……”
不知是回应还是呻吟,只能从自己嘴里发出说不清的声音。
哎呀,真想陪着哭一场。不……自己哭一点都无所谓……我大概是……。
“那边的也空了?空的话我去扔了。”
“啊?啊……那就拜托你了。”
如果是平时的我,绝对会有所顾虑,但也许是因为头脑已经不能正常运转,我条件反射地把MAX咖啡空罐递给了叶山。
叶山拿起它,立刻转身走进校舍。
自己到底该做什么……是回应她们的“想法”吗…………。
而且,对她们的“我的感情”是…………。
× × ×
“比企谷,今天放学后到教职员办公室来一趟。”
“哈、哈……”
那是我不去侍奉部的第三天。
在国语的课程即将结束时,我突然被平冢老师叫了出来。
不,是不是太唐突了?差不多到了该来的时候了。说起来,我以前是囚犯,现在的我就像个越狱的,也就是越狱犯,倒不如说一直被置之不理才奇怪。
而且对方是强行把我送进这个社团的罪魁祸首。会被干什么呢……又会被疼爱吗,相扑部屋的意思。
但是,反过来想,也可以认为到现在为止一直放任不管,真的无法预测行动。
想也没用的事想再多也没用,我又陷入了那个思考的循环中。应该怎样回到侍奉部呢?
自己先宣布是循环,所以也没能马上找到答案,早早就放学了。某个主人公好像做完作业就跳出了循环,我的作业什么时候能做完呢?
我一边想着这些,一边打开了教职员室的门。
“失、失礼了……”
“哦,来了啊,过来这边。”
穿着平常的西装裤和白大褂的老师,又像往常一样朝我招了招手。
在催促下坐到沙发上,她慢慢地取出香烟吸了起来。
“呼”的一声,从嘴里喷出的白烟向上升腾。这么说来,也差不多到了气息变白的季节了啊……。
“对了,老师你没想过戒烟吗?”
“不,也不是没有,不过…………暂时不太可能。如果你不喜欢我在这里抽,尽管告诉我。”
“我虽然不喜欢抽烟,但有时候还是很喜欢看你抽烟的样子。”
“喜欢……啊,不。”
一瞬间,往烟灰缸里丢灰的手指停了下来……但马上就开始行动了。毕竟是第二次,反应迟钝吧。没什么意思。
“嗯……虽然自己这么说有点奇怪,但确实,人抽烟的样子是可以成为画面的,所以电影里也经常使用。”
“那倒也是……某吉卜力(注:日本动画工作室,导演为宫崎骏,这里讲的电影可能为《红猪》中主角波鲁克吸烟的场景)的电影,吸得津津有味呢。”
“哦,比企谷你也这么想吗?那是禁烟的人绝对不能看的电影。看了那种东西绝对会想抽烟的。”
那倒也是。就连一次都没吸过的自己也想吸一下。只是想想,不可能特意去买那种上个时代的东西,也没有理由去吸。
“你对电影本身是怎么想的呢?比企谷。”
“……是为了讨论电影才特地叫出来的吗?”
我这么一问,老师张开嘴哈哈大笑,把变短的香烟往烟灰缸里一甩,把脸凑近我,这回像是看穿了什么似的微微扬起嘴角。
“啊啦,不是很好吗,反正你今天也不去社团活动吧?”
“话虽如此……”
“那么,…………有什么感想吗?”
“嗯?啊……怎么说呢……纯真和美丽都是残酷的……只是感动于那些,我觉得有点内疚。”
听了我的回答,老师好像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。
“确实。纯粹的和美好的东西都是残酷的。相反,残酷的东西不也可以说是美吗?就像我这样。”
不,你一脸得意地开这种玩笑,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。我大概会歪着嘴回答。
“我觉得老师也很漂亮哦…………与年龄相比。”
“比企谷……”
老师的“疼爱”再次炸裂的话就糟了,所以我加大了腹肌的力量…………但。
“比企谷……”
只是恨恨地看着我,低吟着。啊…………我得跟进一下。
“啊,那个主人公不是也把自己的梦想放在第一位,不太顾家吗?不过,正因为那样的生活方式看起来很美丽,所以老师也能那样美丽地生活不就好了吗?”
“也就是说,让我放弃工作之外的一切……”
声音越来越细。不,真的有人收下了吧!尽快。美丽是残酷的。
“即,即使这样…………我还是要感谢老师的。”
“哦……没想到你会这么说……明天会下雪吗?”
我毫不掩饰地说出了对老师的感情,她抬起头,声音突然变得有精神了。总之还好…………是吗?
“……我只是很少有机会感谢而已,并不是不会说感谢的话的孩子。”
“也许是吧…………这个扭蛋君。”
“……”
不,为什么这个奇怪的新词会流传到这个地步呢?小町吗?这也是小町干的好事吗?
…………总之,老师说完这句话后,似乎已经满足了,没有再追问下去,回到了原本的话题。
“对了,比企谷……还有几天就要进入考试准备期了…………你还打算不参加社团活动吗?”
“这也太…………了吧,如果想让我参加的话,硬把我带走不就行了吗?我是囚犯来着?确实是…………。”
我这么回答后,老师托着腮叹了口气。
“嗯,我也很想这么做,不过…………其他看守都给我钉了钉子。”
“啊……”
……原来如此。我之所以没有被强制参加社团活动,是因为看守——这个词我马上联想到也不好吧——是雪之下的委托吗?
“不过…………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,那场比赛就是你输了,这样可以吗?”
“咦,还在继续吗……”
与雪之下一决胜负————原本我就被带到侍奉部,是为了让有扭曲的毅力和孤独体质的我“重新做人”。但是,我拒绝了,雪之下认定那是逃跑。这样一来,谁也救不了谁。
结果,老师作为中介,通过胜负来决定谁更能服务别人,谁更能坚持自己的主张。胜利的一方似乎可以对失败的一方下达任何命令。胜负的结果由老师的独断专行来裁定。
……到底终点设定在哪里呢?而且,最近老师也不可能完全掌握侍奉部的个人活动了……。
“当然还在继续。只要双方都不放弃,这场比赛就会继续下去。”
“‘双方’?……也就是说,如果我和雪之下说要结束胜负,老师会同意吗?”
“嗯,是这样的。不过,如果有一方放弃的话,那就输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……吓了一跳。当时的我大概张着嘴,呆呆地站在那里。因为我一直以为这场比赛肯定是为了把我留在侍奉部的锚一样。所以,我只是茫然地觉得是没有尽头的东西。
也有可能用自己的手结束呢…………。在这种情况下,如果我认输,接受雪之下的命令——不知为何,我觉得这样做并不坏,那么辞去侍奉部的工作也可以作为选择吗?
只是,事到如今,那对我来说已经是不可能了。
我对侍奉部的那个空间、那个伙伴、那个空气————。
老师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,说出了这样的话。
“为什么你现在还在休息呢?即使是现在的你,其他部员应该也会接受吧?”
“假设是这样,…………这是按照老师所设想的侍奉部的存在方式吗?”
“这……这个嘛。”
“……”
不不不,这个人不是说绝对明白吗?以前由比滨不来社团的时候,她说过没有干劲和意志的人只能离开。
另外,侍奉部的目的是为了自我变革,而不是泡在温水里。就算我现在这样回去,后果也显而易见。那个和部的方针是不相容的。
不,等一下…………我是什么时候接受侍奉部的这个方针的?这个我…………想要自我变革吗?仔细想想……因为我否定泡在温水里,所以现在的自己是回不去社团的……“还是现在的自己?”为了“返回”而“改变”?听起来好像有点矛盾…………好像越来越混乱了。
我保持沉默,老师微笑着说。
“你是个聪明的孩子。我也不认为你不参加社团活动是错的。”
“‘不认为是错的’…………那么正确的是什么呢?”
“教师的工作不只是告诉学生答案,播下思考的种子、营造良好的环境也在其中。”
“‘营造环境’?你指的是侍奉部吗?”
老师稍稍侧过脸,笑着回答我的问题。
“我只不过是在已经有名无实的幽灵社团里加入了两名……部员而已。”
“加入了部员”?这……难道雪之下也?……不过好像不像我这么强制……也许是察觉到我的惊讶,老师又补充了一句。
“当然,她的情况和你不一样,是她本人的意思。只是,虽然她本人说要改变这个世界,但我觉得她做不到。我让她试一试,她就答应了。”
喂喂,那个台词老师也说过吗…………不是心疼的程度……不,和我被迫加入侍奉部的契机作文差不多吧……不过,能活生生地想象出她接受挑衅的样子,总觉得很奇怪。
不知道是吃惊还是笑的声音突然从嘴里蹦了出来。
“哈哈……不过,如果只是让她看看,那她本人也不会意识到问题所在吧?”
“我既然这么跟她说了,也不是什么建议都没有。”
“建议的结果是那个吗……?”
我想起第一次见到雪之下时的对话。……好像只挨了一顿臭骂。怎么想都是本色啊……那个。
老师无视我充满怀疑的表情,继续说。
“我并不是让雪之下改变自己,只是……我只是建议,一直照镜子是无法改变世界的。”
“镜子?……镜子是指镜子的法则吗?别人会说它是自己的投影什么的。具体的我不太清楚。”
“嗯,现在也有这样的意思了吗?这么说来,我使用镜子这个词是为了更单纯地表达对好意是好意,对恶意是恶意。但是,她的情况……”
“太恶意了……”
““哈~……””
我说完老师的话,不知为何,两人同时叹了口气。
“嗯,她一直是一个人,为了保护自己,某种程度上也是没办法的事……”
……显然也有过度防卫的时候吧。考虑到暑假集训时对三浦的应对。
被打了就还手。加倍奉还!不,只要加倍还就好了…………她的情况。
“所以……那个……你是说要把恶意变成善意吗?”
“就是这么回事。不过,她反驳说,罚与罪不也是为了她本人吗?”
“哇……”
“她的话也没错,所以我就说了,这些事情交给我这个老师处理。”
哎呀,这个老师真帅。
如果我是女人的话可能会被迷住。……这是夸奖吗?我还是不敢把刚才的想法说出来,所以就沉默了。
“……那么雪之下同意了吗?”
“嗯,算是吧。”
“可是……即使是这样,我第一次见到雪之下的时候,好像也没有听从老师的建议。”
我这么一问,老师「还不明白吗?」露出这样的表情继续说。
“就像我刚才说的,我并没有建议她改变自己。善意也有很多种,那是她表达善意的方式。”
“啊,原来如此……”
嗯,对我说要努力啦改变啦,也不是有恶意的。也有像由比滨那次那样顺利进行的情况,只是我没有坦率地答应而已。
也许是看到我接受的样子,老师眯起眼睛,用平静的语气说道。
“所以,你只要发挥你自己的正确就行了,如果我觉得你怎么都做错了,到时候我会批评你的。”
“……是吗?”
不知为何,听了这句话,我无法直视老师的脸,低下了头。
也许是谈话告一段落,老师又抽起烟来。
“哎呀,也没必要太过严重吧。万一发生了什么事,也可以选择恢复一个人。”
“这和…………一开始老师委托雪之下的内容不矛盾吗?”
“我只是拜托雪之下把孤独的‘体质’改过自新,并不是否定孤独本身。无论怎么想,在一起只会给自己带来不好的影响的存在确实存在。没必要勉强和这样的人交往。”
你又说坏心眼的话了……这位老师。明知道我不可能这么想,却硬要这么做……。
我的眉毛刚一皱,这个人就继续穷追猛打。
“而且,在作文里写交朋友失败也是青春的人是你。今后也请尽情讴歌青春吧。”
“什么讽刺啊,那个……”
我这么一说,老师又哈哈大笑,像大叔一样笑了起来,把烟放在烟灰缸里,突然把手放在膝盖上,慢慢地站了起来。
“那么,今天就在这种地方原谅你吧,比企谷。”
“原谅…………刚才这段时间是刑罚什么的吗?”
“咦?对学生来说,被老师叫去,时间被限制是一种惩罚……还是说比企谷是怎么回事?你想和我多说些什么?”
“不、不……没有那种事……”
不……请不要用那种莫名的高兴的表情说那种话啊……很难否定吧。
我也站起来,转过身去,老师拍了拍我的背。
“嗯,等你回到侍奉部的时候,我希望你能再跟我聊一聊。”
“不……请不要那么期待……对我。”
“我并不是要你告诉我什么好结果,只要能说出来就行了。”
“是吗……但是不好的结果不是不好告诉别人吗?”
不知为何,老师似乎对我的回答感到意外,把手放在下巴上。
“哦……你也想要面子了吗?佩服佩服。”
“!……啊,不,我只是说了一般的问题…………啊,说出来不就行了吗,说出来……”
“……是啊……我也等着你呢。”
“那么……我告辞了。”
我感觉到背后的压力,走出教职员室。
我不由自主地“呼”地叹了口气,混杂着疲惫和安心。
…………回去吗?不知不觉就过了社团活动结束的时间。我一边走向楼梯口,一边向窗外望去,天色已是晚霞低垂,夜色即将笼罩。
我不由得想起了和老师一起谈论的那部电影。美丽是残酷的,温柔也是残酷的。单纯也是残酷的。
但是,自己却被它吸引了。那样的话,自己也只能保持残酷的状态了吗?
起风了————。
别说起风了。是暴风啊,也有谁的原因。现在的我又不是台风眼。
走在人迹罕至的校内,走到电梯口,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。
在这种地方干什么呢…………。预感又要刮风了。
——站在那里的是由比滨结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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